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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
　　石苍山上，赵止半坐在山坡上，怔怔望着远方。他眼前的远方是一片山，连绵不尽的山，山的背后扶着另一座，一如青城里熙熙攘攘，摩踵擦肩的人潮。明净的天空与苍翠山峦似乎交集在那条弯弯曲曲的地平线，实则不然，谁不知道其后其实有一条了无尽头的虚线？
　　赵止的目光落在重山之后，一欲重山看透。
　　此山之后又是一山罢。
　　他蓦地想起那一句诗：
　　那一世，转山转水转佛塔，不为修来世，只为途中与你相遇。
　　念及此，赵止觉得胸口一闷，呼吸也一滞，顿时天地都急剧一阵坍缩，让他错觉是天压下来。为何胸腔胀胀的？里面溢满了什么？
　　是惆怅吗？
　　也许。三年仿佛一生呢。
　　七月，这是。天空吹来微醺的风，摇摆脚边的野草，轻抚上赵止的脸，细细一嗅，风中竟夹着一股若有若无的清香。
　　是花香？
　　不由偃卧而下，眼皮累了，那就搁下。风还在赵止脸上俏皮地翩跹，继而打个旋儿，拨开他的额发，衔着赵止的思绪飘向远方。
　　二
　　高一开学，赵止肩背书包，拎一个大口袋，步入青学的校门。人堆从校门外到校内扎满角落。望着恍如市集的校园，赵止笑了笑，提起包走到广场报名处报了名，然后赶到寝舍登记入住。
　　将寝舍打贴得差不多后，赵止就和几个新识的新生相与着前往教室。楼脚分别后，赵止按图索骥找到教室，踏门而入。
　　教室里已有许多人，或三三两两聚座而谈，或茫然站立四望，或面带微笑聆听，或挽袖高声阔谈。赵止一进教室，多数人听到声响皆投来目光，赵止讪然，只得带一微笑回应。见并无何新鲜之处，众人又恢复到原来的姿态。赵止心下暗松一口气，，当下静静走到一个交流圈旁，提耳倾听。
　　眼望着一一激情四射的同学，赵止心中一阵感触。
　　校园生活如此美好，山村日子如此寂寞。
　　教室陆续有人进来，每次总会换来几度回首，而赵止此刻蓦然回首却是看见熟人，当下笑如泉涌，迎上前去。
　　“哈，林柏，你怎么也是这个班？”赵止伸出右手去，林柏会意，亦伸出右手，“啪”一声，两手紧紧扣住。这林柏乃是赵止初中的相识，关系较为不错。
　　“是啊，你也是这个班？”林柏亦笑问道。
　　“嗯，真巧啊。”赵止道。
　　“是啊。”
　　“嗯，对了，你暑假玩得怎么样，还开心罢？”见话题将枯，赵止另辟蹊径，道。
　　“也就那样，每天睡睡觉，吃吃饭，在睡睡觉，哎，别提多没劲了。”林柏道。
　　“你家离街这么近，好歹可以解解网瘾，我就没那么爽，一天只能对着一群山羊干瞪眼。你呀，比我好太多了。”
　　“切……”林柏轻哼一下，满是不屑。
　　两人闲谈一阵，不一会儿，班主任姗姗来迟。踏着匆快的步子，走上讲台，面朝着众人，登下粗略地环视一圈。班主任是一个大概二十左右的女人，端其气质或许是初来乍到的大学生。也算是，其实是教过几年书，这次是她第一次执班主任之职。
　　年轻的班主任一丝不紊地先作一番开场白，然后抒发自己的寄语和宣知近期的计划，接着又是一些繁琐的事务通告，一个上午就此而过。
　　放了以后，赵止回到自己的寝舍，与林柏不在一间，随后相约着几人出校生活用品，顺便饱餐一顿。超市逛逛，寝室转转，已至下午。
　　下午年轻班主任命十余男生将书搬来发掉，又唠叨一阵，而后抛下一个“自习”就离门而去。
　　笑话，开学第一天，能安下心来自习？
　　年轻班主任的背影甫一消失在门口，教室就已然开始躁动，接着持续升温，直至沸腾！
　　晚自习，自然相差无几。
　　翌日新晨，赵止眯着惺忪睡眼而起。说来也怪，这陌生床的第一觉总是睡得不很舒服，一夜迷蒙地醒了几回，弄得赵止脖子酸头大的。一番洗漱后，赵止同舍友一道到青学的食堂享用高中生涯的第一顿早餐，这般豪情固然可佩，可，食堂里的那厮们的厨艺实在不敢恭维，逼得赵止几人忍不住破口大骂：
　　“靠，大叔大婶打农村来的罢！”
　　清新的早晨，天边冉冉升起一轮红日霞云亦红彤彤的，仿佛美丽姑娘那红扑扑的脸蛋。树的繁枝茂叶处，隐隐可闻脆啼一二，沉醉的晨风袭来，直拂心头。不过，如此良辰美景却被两个晦气的馒头和一碗稀粥煞去。一想到今后三年的伙食都交代在那群邪恶的大叔大婶手里，一路人都表示很郁闷。
　　第一天，班里众人一一先做自我介绍，至此，赵止都小紧张一把，赶紧静下神在脑海里搜索几个锐词备用。轮至赵止时，只见他深呼一口气，继而从容站起，步至讲台，目光涣离，没有丝毫迟疑，脚刚站稳口中即刻逬词：“大家好，我叫赵止，毕业于东城中学，我是一个外向的人，我的爱好很多，有篮球、足球、排球、羽毛球、网球、乒乓球、台球……”
　　还没举尽，座下已经哄然而笑，座位上的林柏也笑。既得到笑声，赵止也笑了笑，继续道：“希望高中三年的时间里能与大家一起共同努力，共同奋斗，共同跨进大学的校门。”
　　简单直白的几句自我介绍，配上他洪亮的声音和堂堂的仪表，也让人如浴春风。不带犹豫，话罢，他的脚步就已挪动。教室里沉默了大概一秒，紧接着取而代之的是一阵滔滔掌声。赵止脸上一红，几步回到座位，嘴角一咧，回敬给笑视自己的林柏。
　　那节课就在一阵绵绵掌声中告终。课后赵止伸出自己两只通红的爪子摆于林柏面前，可怜道：“瞧瞧，俺手都拍肿了，罪过啊。”
　　“呵，又没谁逼你，自己手贱，怨不得别人，自己没事找事。”林柏冷笑道。
　　“这是一种礼仪，它从外在表现了你的内在素质，哎，你不懂。”赵止道。
　　“得。”林柏打住，随即翘起他白净的无名指，眼神中赤裸裸的满是不屑。
　　第一天的课都是教师自我介绍及各课程的规划。健谈的老师们口水直飚到下课铃后，寡言的老师在简单自述过后就掉头离去，独留众人自习。或喧哗，或碎语，或静书，或发呆下，第一天浑浑而过。
　　第二天，真正的高中生活才算开始。
　　三
　　开学第四天。
　　班主任用一节课的时间进行新座位的编排，多数人对此还是没有异议的，除却那些相见恨晚情谊如日中天至根深蒂固的，这一举措无疑将对其“掏心”造成严重破坏，难免一片惋惜。
　　对于此次工程班主任进行慷慨的致辞，其大意无非就是什么发挥学习小组的作用，组内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