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护心 玉系儿本不该叫这个名字。那年大雪,徐卯庆途经木渎捡回她时,她的颈上系了一枚青玉,她因此而得名。 徐卯庆将襁褓中的她交与翠轩苑的秋娘抚养,这一恍,便是十七年。正值碧玉年华,玉系儿出落的亭亭玉立,唱的小曲儿更是宛转悠扬,翠轩苑常常因了她而冠盖如云。徐卯庆便是这时引了她见萧潜。 那是一个教人猜不透心思的男人。席间,他们开着怎样的笑,谈说着怎样的事,他都是淡淡的抿着酒,不言亦不语。可即便是这样,仍是让她着了迷。 玉系儿求了徐卯庆让她以义女之名嫁给了萧潜。那一日,他无视所有宾客的诧异,唇角带笑的吻了她。他说:“我便是喜欢这样的玉系儿。” 萧潜待她并不薄,可真情与假意亦是分得清楚。玉系儿开始以为他心中有她,可当她看见萧潜拥着二奶奶笑而她没有,萧潜替她描着眉弯而她没有时,她便知道了何为利用,何为爱。玉系儿苦笑。曾经多少王贵相中的她,竟是落得如此悲凉。 冬去秋来已是三年。这日初雪,玉系儿翻出大婚时定做的那件红缎带襟小袄,携了丫头沉香向前厅缓缓步去。红衣胜火,她本就生得一副精致容颜,站在雪地里竟是美得不可方物。 沉香笑着恭维:“我原以为夏日的荷花冬天里的梅,便是那最美的景儿,现在想想怕是不及三奶奶的一半儿呢!” 玉系儿嗤笑,微微呵出一口雾气:“若是可以,我倒想学那赵小青毁了容去,好去觅得个真心待我之人。” 沉香的笑戛然而止。看着冷脸的玉系儿,识趣的低下头去。 庭院的梅花朵朵盛开,玉系儿在走廊尽头驻足。放眼望去,却叫那一幕剜了心。萧府正厅门口站了他,他身边又站了她。前来的宾客同二人打趣,赵小青羞着将头靠在萧潜臂上,他亦是笑得如沐春风。 每年的生辰,他都替她办的热闹。即便是正妻苏慧钦都未曾得过如此待遇。 萧潜邀着众人入了席。玉系儿择了角落的位置径自坐下,已是大为光火。她不得宠,府上的侍仆便是如此欺人!家眷那边连她的位置都没有留。 玉系儿气的微微颤抖,同桌的女客们知她不悦,并不多话。偏偏地堡何生家少爷何七好没眼力,开席不久便吃了烂醉跑来烦惹她。 “这不是翠轩阁的玉系儿么?”他涨红了脸,大着舌头朝她走来:“若不是今日二奶奶生辰,我怕是再也见不到你了。自你离了翠轩阁,我可是每日茶饭不思挂念你来着。你说,你是不是给我身上下了毒?害得我对你朝思暮想这么多年?” 何七本是个浅薄无知的登徒浪子,她未嫁时,他便时时缠的她烦,现在当着众人不知礼数地调戏玉系儿,已是让同桌的女客们红了脸。玉系儿敛眉,气急反笑,抬眸直勾勾向他望去:“七少真是吃醉了都不忘幽默,玉系儿若是会下毒,怕是只会下哑毒,夺了你那舌头去。” 玉系儿声音尖细有力,众人已是哗然。何七面子挂不住,正要伸手扑过去,一个男子挡在了她的面前。 “三奶奶今日身子不适,将军命了我送奶奶先回去。”他唇角带笑,眸子如墨般温和,扯了扯她的袖口,微微摇了头。 玉系儿看了萧潜一眼,便跟着他出了厅堂。 大雪照的外面明亮。玉系儿心中有气,走着竟是忘了看路。男子接住差点滑倒的她,心中好笑道:“何七不过人面畜生,你若是同他生气,岂不是教人笑你和畜生一般见识么。” 玉系儿收回他搀着的手臂,冷眼看他:“刚才的围,不是萧潜叫你解的罢?” 男子摸摸鼻梁,只笑不语。 玉系儿已是气的浑身颤抖:“瞧瞧,瞧瞧!今日是我在受辱,他日若换了赵小青,他不定怎样大动肝火。” 他轻笑出声:“这话还是不说的好。” “说说都不行了么?哼”玉系儿眸中带了雾气:“赵小青说说都不行,可我却是怎样都无法叫他站出来护一护。” “别人不护,自己护自己就是了。”男子从上衣口袋取出一方手帕递与她:“若是自己懂得连别人该对自己的那份好给了自己,才叫本事。” 玉系儿接过手帕怔了怔。什么叫做自己连别人的那份好给了自己?她望他,这个男子大眼浓眉生的文秀。她细细想来,竟是没见过他。 “你叫什么名字?” “姓赵,家排老四。” 第二日,赵小青差下人来请玉系儿时,她正坐在梳妆台前发呆。玉系儿与她交情不深,她突然请她过去莫不是出了什么事情?思忖着,她便唤来沉香替她梳了个时下流行的头发,挑了件白呢子小绒坎肩披上,径自向水均阁行去。纵是不得宠,她仍是架势十足。 水均阁离她住处不远,不一会儿便到了。赵小青笑着迎她进去,请她吃了茶。 “昨天我过生,萧潜本打算热闹热闹,可没想那何七竟是如此不知礼数,白白让你受了委屈。” 萧潜……玉系儿心中苦笑:能以名字相称,她与他便是这样亲密。 “该着说对不起的也不应是你。”玉系儿放下茶,敛了眉,才又开口:“二姐请了我来只说这些,怕是有些多此一举。” 玉系儿生硬的口气多少让赵小青有些尴尬,她笑了笑,又道:“想来这事还是我该道歉的。昨天位置排的恰好,要不是我那突然从木渎来的弟弟占了你的坐,也不至于闹的那样难看。现在我便叫他来给你认个错。小四。” 温和如墨玉般的男子掀了门帘从内堂走出。他的眸中盛了淡淡的笑,朝玉系儿点了点头。 玉系儿怔了怔,霎时嗤笑:“罢了。昨天他也替我解了围。” 赵四原名赵玉,因着少年留学美国,西方的社交礼仪学的齐全。已是晚清,多数王贵商贾仿着洋人的样子走起了社交。萧潜内里是个顽固自傲的人,见不得洋鬼子的玩意儿,只好送了书信去到木渎,请了他来帮着打点应酬上的事。 赵四进到萧府已是两月有余。这日,玉系儿仍是坐在房里发呆。萧潜携了赵四前来。她看了看径自坐下的萧潜怔了怔,继而哂笑。萧潜从来无事不登三宝殿,今日携了赵四,定是有事知会她。 萧潜唤她:“你来萧府已有三年,我竟忘了你是喜欢热闹的。今日凉城有个舞会,你便跟着小四去散散心罢!” 他说的好听,玉系儿闻言心中已是气急反笑。她已嫁做他妻,他竟也舍得她出去抛头露面么? 她敛了眉,眼圈微红。“将军若是舍得玉系儿去,玉系儿去就是了。” 萧潜点点头,叮嘱了赵四几句便离去了。 他,始终未正眼看她一次。 玉系儿咬了咬唇,抬眸看了赵四:“
编辑评语 延续囚爱之金丝雀,本篇讲述了一段可望而不可及的爱情故事,看过金丝雀的读者再看这篇青镇,相信一定会有另一种感受。我最怕的是,最后没和最爱的人在一起。(作者自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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