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青一生数不清多少男人。 她只是燕儿楼里一个花旦。瘦削,貌美,唱得一腔好曲而已;她不觉得自己有多么出众。她比不上燕儿的美貌,比不上苔儿的诗赋,比不上白紫的书画,只是瘦削,貌美,唱得一腔好曲而已。 四大花旦,一夜千金,令万千公子魂牵梦萦。她在无数男人身下纵欲,却从未在一个男人怀里安寝。 她是被小妈收留的孤儿。那年,她八岁,正值边塞战乱,她的父母在屠城中死去。待四周万籁寂静无声,她从死人堆里爬出来,满身血腥,风餐露宿,到了北城。 大雪纷飞,她坐在燕儿楼外,冷眼相观。小妈似乎注意她良久,端来一碗热汤:“若走投无路,便跟了我。” 刺青端着那碗热汤,点了点头,不曾有一丝动容。从此,燕儿楼内又多了一位美娇娘。 黄沙曲?大漠敦煌 刺青第一次心动是她十六岁,他是她的第二百位客人。 那夜天狗食月,她一袭粉白色绣金绒边裙,双目微晗,仍是满面冰霜,看着楼下放肆狂妄的他。他身披黑狐大氅,剑眉浩宇,单手执剑,指了指楼上的她。她便在小满的扶持下到了他面前,微微颔首。他用剑挑起她的脸,冰冷的金属竟让她的脸看得些许柔和。 他盯了许久,突然放声大笑:“好一个美娇娘!” 他将剑收回,从怀中摸出一叠银票,扔给身后的小妈和小满,漫天飞花。 他看着她,一把将她揽入怀中:“美娇娘,你便跟了我,我予你一生荣华。” 看着他的眼,炙热如火,刺青只觉得全身烧灼的难受,双颊泛红起来,点了点头。她不只一次幻想过,有如此一个放荡不羁的男人,霸道的占有她。他是她的王,纵使悬崖万丈,她也不顾,因那眼眸炙热如火深似海。 “禅修将军,”小妈轻语:“刺青还小。” 一瞬间,她便再也风情万种不起来了。 禅修,青角王,北城的主宰,那日屠城之人。 禅修却半分不理会小妈,盯着她,眼眸炙热如火深似海,嘴边笑似刀,朱唇微启,便道:“待到人老珠黄,我要她何用?” “难道将军想她成为第二十九房姨娘么?”小满开口道,踩着满地银票,走近,将刺青的手紧紧攥在手里,只感觉一片冰凉。 相传青角王战无不胜,攻无不克,深受国主喜爱,动辄赏赐万千。府中更有如花美眷二十八人,个顶个的都是倾国倾城绝世之貌。 她突然想笑,挑了挑嘴角,如风卷残阳的震撼,每到所有人都失神。小妈有些激动,想这燕儿楼又多了一位祸水妖姬,当真如褒姒,一笑戏天下诸侯也不为过。 禅修失神,她便从他怀里逃了出来,贴着小满,道:“谢青角王赏识,可刺青绝不做第二十九房姨娘。”只有小满,感觉到了她的颤抖。 “好有野心的女人,你莫不是要做本王的青角王妃?”禅修看着她,哑然失笑:“但本王的王妃,只能是已故的宁萋萋。” 宁萋萋,天下第一美人,目若秋波,动情桃花唇启笑嫣然,长发流苏,一身素衣,绝世独立。她曾见过她,那日屠城之时,她现在城墙之上,白衣轻舞,长发飘然,一幅绝世的容颜,美得惊心动魄。刺青嘴角动了动,也罢也罢。 刺青拂袖想要离去,禅修伸手拦抱住了她,仰天大笑:“可你注定是那第二十九个。” 她被他抱起,他的炙热蒸烤着她。她咬紧了唇,血滴顺着嘴角落下来。 “不,你休想,我绝不做替代品,即使是她的。” 她环抱住他,在他耳边悄语道,血晕染了他的黑狐大氅,隐藏而去。 “你疯了!”禅修看着她殷红的腹部,将她轻轻放在桌上:“御医,快点给本王去召御医!” 她握着滴血的金钗在笑,看到了小满绝望的眼神,点了点头。 禅修皱紧了眉,一掌击落了她手中的金钗。 “本王有哪里不好?本王可以给你天下!为什么要和那个女人一样,这样对本王!?” 刺青脸色愈来愈白,赛过脂粉白若雪。 “若只是虚名,刺青要天下何用?” 夏日筝?玉自寒 北城的夏天极短,却又十分炎热。刺青一身碧绿轻纱,慵懒地躺在床上,一旁的丫头为她扇着扇。金纱帐中,美人倦意浓,连带着发梢都贴着床不愿起身。 “小满呢?” 刺青总觉心中烦躁无比,看着面前的丫头也觉碍眼。 丫头吱唔着,开始手忙脚乱起来,乱了扇扇的节奏。这让刺青原本不丰富的面目开始狰狞起来。 丫头扑通跪倒在地上:“刺青姑娘,小满管家,他,他不在。” “什么叫不在?”,刺青觉得胸口堵,捂着胸口娇斥道。 丫头哭哭啼啼:“小满管家昨晚便不在了,小妈也差人去寻了,遍寻无果。小妈知道姑娘与小满管家交好,这才不许我们多话。” 刺青只觉得天旋地转,身体内腾出一股怒气,趴在床边呕吐起来,腹部的旧疾开始隐隐作痛。 她忽然记起,那晚初夏夜凉,醉酒的她倒在他怀里,他在她耳边喃喃:“青儿,跟了我好么?” 初进燕儿楼,他是第一个走过来的人。她在小妈身后,手中端着已冷的汤,他微笑着走过来,夺了过去,予她一个汤婆,解下自己的披风披在她身上。她便觉得自己被蒲公英包围了,有很好闻的阳光的味道。他对她一笑,笑容如夏日一般温暖,从此,她的梦里就再也容不下其他人了。 她从未告诉过他,每每与他一起,她都有这般感觉,他就像块暖玉,从此挂在她心房。只要有他在,一切都不用她担心,她只要快活的生活就够了。他也总是那么笑着。 那日第一次侍客,他没有笑,眼睁睁的看着她被一个王爷抱入房中,他的目似秋月落日一般凄凉。后来她才知道,他在她门前守了一夜,第二天抱着沾有她血迹的床单哭了一夜,如点点红梅的血迹上便沾染了他的泪水,像熨开的雪花。每每她侍客,他便不醉不归。 他弹得一首好筝,师传天下第一琴师玉自寒,却从不为谁奏曲。他道是凡夫俗子欣赏不得这般曲调,只有她在,他才会抚弄琴弦。 他是如此的温润如玉,与他师父天差地别。 她有幸见过玉自寒一次,那是小满故意而为。玉自寒在竹林深处,双袖飘浮,发际飞扬,是个绝美的男子,面容中却有化不开的冰霜。他看了她一眼,嗤笑道:“这就是你想要的?” “是,”小满握住她的手:“就是我想要的。”看着小满认真的脸,她只觉胸口沉重。后来他道她的两颊绯红似血,像师母。她追问师母是谁,他不语。 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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