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面不知何处,桃花依旧笑春风。 第一世(一)十里桃花 蒙蒙烟雨之中,郑家第一位女婴出世了。在这烟雨朦胧的江南黄梅时节。 父亲为她取名,郑凌。 流年似水,郑凌出落得如出水芙蓉,面若素桃,体态丰盈,眸子更是灵气逼人。琴棋书画也颇有造诣,一舞倾城。 媒婆把门都挤破了,都被一一婉拒。 有人说,她在等一个陪她看十里桃花的人。 几个月过后,一批赶往京城赴考的秀才经过此地,听闻此地桃花正开得如火如荼,不似人间之地。可饶是如此,是断不可能吸引众多才子停留驻步的。 每年的桃花盛开时,郑员外的独女会来赏这十里桃花,且会在此地月老庙求上一支姻缘签,以盼良缘。 那些穷酸秀才听闻郑员外家女儿二八年华,轻灵脱俗,美得不似红尘之人。又因郑员外极疼爱这个独女,家财万贯,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与其十年寒窗苦读,孤注一掷,不如娶得如花美眷,享尽荣华。这才是实打实的当务之急。 于是乎,赴京赶考的才子花光盘缠只为夺美人一笑,各自打扮,风流倜傥。 范仲却不以为然,他是这群秀才里最穷困潦倒的那个,却又是才华最出众的那个。他依旧穿着一套粗布衣匹,静静地观赏桃花,不理朝夕。 一个人自顾自地吹起管萧,却不想引来佳人。 她问:“你来这儿看什么?” 别人争着回答:“自然是为了一睹小姐芳容。” 她不语,等着他说。 他说:“来这看桃花罢了。”说完又看向桃花深处。 她突然的笑了,手抚上他紧蹙的眉,轻缓地抚平。又饶有兴趣地盯着他穿的粗布衣匹。 他不语。只是依旧静静地吹着管萧。 她命人取来古筝,琴瑟合之。 无不令人叫好,她望着他笑笑。他一愣,也笑了起来。 其他人看到此景顿觉没戏,早没了兴致,于是成群结伴地离去了。 偌大的桃花林转眼只剩下他们二人,他视她为知音。 她却视他为良人。 接下来几日,他们就在这桃花林中吟诗作对,下棋吹奏。 临别时,她为他跳了一舞,他的眸子里盛满了欣赏。 她忍不住说:“下次回来陪我看这十里桃花吧。” 他视她为好友,自是欣然答应。 她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急忙喊道:“范仲,别忘了回来陪我看十里桃花。” 一月后 她吟道:“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小城传来他高中的喜讯,她喜出望外,在桃花林里等了许久,许久。 他来时,已是暮秋,可她不嫌他来的晚。 他带了一朵纸做的桃花,别在她的头上说:“我答应要陪你看这十里桃花,是我失信了。” 她不语。看着他身后的妇人和孩童。 他没告诉她,他已成亲。 他小留了几日,便衣锦还乡。 原来他不曾爱慕过她。原来一切都是她自作多情罢了。 一气之下,羞愤交加,她嫁给了一个门当户对的儒林子弟。 原想不再管他的琐事,却不想传来他因为官政治清廉被同僚挤兑入狱的噩耗时,她挺身而出,里里外外打点着,救他出狱。 出狱时他已经被革了职。原本清俊的脸变得灰头土脸,眼神不似当年般孤傲。 他携儿带女地向她磕头,她却不想再看一眼。 那日,她的夫休了她。 书香世家怎可允许女子为一个男子大动干戈? 城中早已传得沸沸扬扬,娘家颜面无存,也无暇顾及她了。 这下,她真的是一个人了。 她又来到了当年的那片十里桃花处,建了座小屋子。在这看花开花落,云卷云舒。 许多年以后,她已经白发苍苍。 但每当桃花盛开之际,她总会步履蹒跚地走出小屋,折一支桃花,别一朵粉桃在头上。 她想着,也许有一天他会来,她不想让他觉得她变丑了。 她等啊,等啊。等过桃花花开花落。 她终于等不下去了,老天快不给她这个时间了。 她已身染顽疾,生死听天命。 可她只想缓缓走向桃林深处,只因他当年望了一眼那里。她慢慢地走着,走着,泪水却不可抑止地流了下来。 她看到一座墓碑,上面刻着,范仲之墓。 她眼睛有些花了,废了好大的劲才看清上面的字。 下面有一行小字。 我答应过要陪你看十里桃花。 她哭得痛彻心扉,紧紧地抱着冰冷的墓碑。止不住地呢喃着:“你答应过要陪我看十里桃花的……你又失信了” “不过这次我不怪你,我真的不怪你,我老得跳不了舞了,弹不了筝了。可你依旧是记忆中的模样,那么多年过去了,一直没变。” 她的声音有些呜咽,她唱:“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范仲,我不后悔这一生,但若重来一次,我不会爱你。 玉钩栏下香阶畔,醉后不知斜日晚。当时共我赏花人,点检如今无一半。 小城的十里桃花开得真美,满山粉桃,风一吹,桃花随了那人去。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有美一兮,绝世独立。 她望着满山的粉桃,笑了。 脸上的皱纹挤到一起,眸子变得浑浊,怎么也算不上好看了。 她闭上了双目,很安详。 她惋惜她自己。一个人看了那么多年的十里桃花,却再也看不到一个粗布衣匹的人对她说他只是来看桃花罢了。 折芦花赠远,零落一身秋。 第二世(二)半城烟火 她一勾水袖,舞了起来。 收袖、出袖、绕袖、抖袖、搭袖,袖子被她甩得活灵活现。还不及人叫好,又转为羽舞,执鸟羽泛了湖边一圈涟漪,柔美得惹人怜爱。转眼又犹抱琵琶半遮面,凄凄惨惨地唱着春江花月夜,采一支小荷,顾盼巧倩。 雪姨为她取名为笑嫣然。没有姓氏,吝啬到不给她一个像样的名字。 她自小生活在这望江南里,靠卖艺来维生。她是别人辱骂的风尘女子,却活得任性洒脱,自由自在。不顾其他繁文缛节,去追求自己喜爱的一切。 她说,她爱的人一定是个大英雄,保家卫国,行侠仗义,他会对她付之柔情一笑。 雪姨说她傻。 可她还是在一片风花雪月中等待着那个人。 七夕佳节,她偷偷溜了出去,在大街上晃荡来晃荡去,偶然路过一个面具摊,便又折了回去,精挑细选,买了个面目狰狞的面具。她摇摇晃晃,摇摇晃晃,不小心撞
编辑评语 几世情缘,不想辗转一生(作者自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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