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你的责任】 看着攀附在自己身上的女孩,他温柔的抚摸她的头,极像是在逗弄一只小宠物,然后牵起她的手,走向回家的路。 夕阳的余晖映出两道紧紧相连的身影,浪漫而唯美。 他叫纪生。 她叫后天。 他们相依为命,从小到大。 “阿生,我又收到了一笔稿费,我们去买吉他吧。”后天递给纪生一个白色信封,兴致勃勃。她知道,他一直都想要一把吉他。 后天是一小有名气的少女漫画家,擅长用简单笔墨勾勒出各式各样的图画,建立起一个个诡异神秘的虚拟空间。 很多人都说她是天才。 “我报名了一个选秀节目,我要成名,为你撑起一片天空。”二十岁的男生,眉目间却已完全褪去稚嫩,尽显坚韧,沧桑,还有赤裸裸的野心和欲望。 话音刚落,后天立刻剧烈的反对,她说“我不是你的责任。” ………… 无论后天如何怒骂,恳求,劝说,软硬兼施,纪生始终都不肯松口。他们陷入一场前所未有的惨烈冷战之中,都固执,倔强。 几天后,后天在一个阴暗脏乱的地下室找到了独自排练的纪生,她神情呆滞,眼神迷蒙,她拉住纪生,轻轻说到“每个人从出生起就注定了漂泊,漂泊的理由,或许是身不由己,或许是心甘情愿。纪生,我要去漂泊了,我是心甘情愿。” “砰”的声响,话筒与地板碰撞出激烈又刺耳的声音。纪生深色的瞳孔里蓄积出闪闪泪光,声音似乎是由于超负荷练歌有些轻微嘶哑“阿天,我不去了,你不要走。” 后天摇头,转身就走。 她走的时候,只带走了最后的那笔稿费,还有纪生的画像,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收拾。 她走得很匆忙。她是和一个网友一起走的。 听说那人是一个老驴。 纪生并没有制止她,他知道她骨子里渗着不安分,蠢蠢欲动,向往自由,飞翔也许才是她的本能,也许有一天受了伤,抑或是倦了累了,她会自己回来。 他愿意等待,包容,任她翱翔,也任她栖息。 人们总是喜欢在青春无处安置的时候,各奔天涯,然后逐渐天各一方。 【去一个远方】 坐了二天一夜的火车,后天踏上了新疆的土地。 颠簸的路上,她看到了巡逻武装,还有许多漂亮女人。偶尔还会有女人向她身旁的男人搭讪,说着她听不懂的方言。她感到新奇,对一切都充满了求知欲,可不能停歇,必须马不停蹄的赶往下一个地方。他们搭坐运西瓜的卡车去了塔克拉玛干沙漠。 “你说,纪生会想我吗?”在一望无际的沙漠里疯狂翻滚,歇斯底里的吼叫,像是要榨干自己所有的力气,她胡乱拍打自己的胸口,语含悲怆:“我想他了。” 这是她的第一次远行。 “压抑思念是漂泊的必需代价。”他叫杭西,一个健硕阳刚的男人,也是后天的同伴,领路人。 “你在这里想起了谁?”后天艰难的站好,瘦弱的身子微微颤抖,她步履蹒跚的走到杭西的面前,言辞犀利而认真。 后天其实并不了解他,他们的相识,缘于贴吧,也缘于与纪生的冷战,那时她在网上发了一个帖子,问谁愿意带她一起去漂泊?他回复了她“我在漂泊的驿站等你。” 后来,他们互留了qq,经常做简短交流。她在他空间里浏览到他遍及全世界的足迹,很多地方,都是她曾梦想过的远方。 那时侯,纪生的不妥协令她心灰意冷,她渐渐决定与杭西同行,毅然决然,带有不顾一切的果敢。 风阵阵吹来,或猛烈,或轻柔,但都足以轻而易举的席卷起一层黄沙。四处都是茫茫的一片,很是壮观。后天恍惚觉得这里就是天地交接的地平线。肃穆之情,油然而生。 “她叫瑶瑶。”一字一顿,意蕴悠长,原本坚毅的脸部线条都变得柔和了不少。他扶住她倾斜的腰,凝视忽近忽远的天际,深邃的眼眸里放大了无限悲伤,似乎正沉浸于一段久远的回忆。 那一瞬,后天莫名的心跳加速。她目不转睛的盯着他,一言不发。 杭西说“既然旅程已经出发,那除了随遇而安,其他的都只是徒增烦恼,仅此而已。” 后天渐渐释然。她揣着纪生的画像直接倒进了沙漠,整个人被沙尘掩埋,她清晰的感受到大地的心跳和沙漠回馈给她的呼吸。她感慨,她突然明白了三毛对沙漠的那种独特情怀。 杭西静静的注视着她,他喜欢沉醉在自我世界里的后天,似乎屏蔽了整个外界,特别迷人,就像是一个不饰雕琢的纯天然艺术品。有几个瞬间,他想收藏她。 “这儿不安全,我们得赶紧离开。”杭西踢了踢后天的脚,催促。他经验丰富,已然察觉到沙尘暴来临的前奏。 “我想留在这里。”小心翼翼的语调,如玛瑙般漆黑的眼眸里盛放着期待,巴掌大的小脸已完全看不清最初的模样。她浑身上下里里外外都是脏兮兮的,没有一处干净的地方。 “漂泊需要割舍,一点一点的割舍掉你的所有依恋。”他面无表情,云淡风轻的说到,又立场分明深入浅出不着痕迹的阐明了某些道理。 强势如他。 最终后天还是跟着杭西恋恋不舍的离开。 后天想,漂泊注定是一段孤独又漫长的旅程,即便跟着一个紧紧相随的同伴,也可能是同路异梦,咫尺天涯。她想要的漂泊,不是赶路,不是到此一游,而是漂到哪里,泊在哪里。 他们连夜坐大巴风尘仆仆的赶去了拉萨。 【你好,拉萨】 拉萨,后天心驰神往了许多年的天堂。到达那里的时候,她已筋疲力竭,笼罩她的只剩延绵的倦意。 在简陋的小旅馆休息了一晚,后天神采奕奕的跑到杭西的房间,她一向都是一个自我修复能力特别强的女孩儿。 杭西停下收拾包裹的手,抬头,看了后天一眼,说“下一站是三亚,明天上午十点的火车。” “你都不跟我商量的?”如同一只炸毛的小猫,后天气得上窜下跳。 “那你的建议呢?”他懒懒的挺直身体,双手环胸,狭长的眼睛认真的俯视着她,俨然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 “去这里。”后天迅速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皱褶的宣传单,小心翼翼的把它展开,醒目的大字“拉萨-玉珠峰两日游”赫然映入眼帘,她说“去玉珠峰。” “你有钱吗?”他不屑一顾的打掉她手里的纸张,冷冷的问。 洁白的手指瞬间泛红,她昂起头,声音铿锵有力:“我可以挣钱。自力更生只是我的一项基本技能。” 杭西愕然。他第一次有了措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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