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明白,她再也不是当初浅笑盈盈的小女孩。——题记 他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她就那么站在后院的荷花池里,背对着他,许是听见身后的脚步声一下子转过头来,十四五岁孩童的模样,却生得分外清丽明媚,顾盼生辉。 他却来不及细看,因为他发现眼前这个小女娃娃压根没穿衣服,虽是幼童的身体,却也男女有别,年及十七的慕生自然懂得这个道理。 他疾步走到池边,不待思考便步入池中,脱下外袍披在她身上,抱着她走出荷花池,慕生发现这个女孩轻的不得了,几乎没有重量。 即使她是女儿身,也不该如此。 水光潋滟间,她还未看清来人的容貌,便离开了池水。 慕生把她放在地上,却见她眉宇间透着疑惑迷茫的神态,正睁着大眼睛盯着自己看。 他问她为何会在他家后院的荷花池里。 她摇头。 他问她姓甚名谁。 她还是摇头。 他微微皱眉,不知怎么安置这么一个小姑娘。 她却忽然笑了,浅浅的笑容,带着淡淡的生涩,眉眼弯弯的,此时的光线恰好照在她的肌肤上,泛着淡淡的暖色。 他有一瞬的失神,又立即收回目光,依旧是淡漠的表情。 她突兀的凑到他面前,伸出自己细嫩的手指,戳了戳他的脸颊。 他的眉头皱的更加深,却被她用指腹轻轻地抹平。 我经常看见你,恩...好像,你也总是这么皱着眉头。 她歪着脑袋望着他,嘴角一直勾着浅浅的笑,甚是明丽。 慕浅浅。 他给了她幕府的姓,她却全然不知。 她只是觉得慕浅浅这个名字怎么那么好听,每次他叫她浅浅的时候,她总觉得心头暖暖的,像是有盏小灯一直在胸口明亮着。 转眼已然一个年头过去了,慕生已然渐渐明白了她的身份,却并不说破。 浅浅是妖,几百年道行的莲花小妖,最多只会化成人形,所以一到冬天就几乎一直在睡觉,夏天就活泼的要命。 以浅浅的道行来说,她只是知道自己与慕生不同,却也不知为何不同,慕生爱吃的她也爱,慕生爱听的她也爱听,慕生爱的所有,她也都爱。 她更加不在意他们的不同。 所以她毫不避讳的穿着被水浸湿的衣服在慕生面前走来走去。 他总是无奈的替她穿上衣服,一而再再而三的告诉他男女有别。 慕浅浅,对于幕府来说,只不过是多了个丫头,无关痛痒。 对于慕漓来说,却是在她与慕生之间,多了一堵无形的墙,锥心刺骨。 慕漓是二小姐,这只是说的好听而已,慕漓是私生女,母亲只是一个婢女。 当年她母亲本该是二夫人,却只是把她留在了慕家,不告而别。 小时候她不明白,总是哭着喊娘,长大了,却慢慢变得淡漠沉稳,她理解母亲,她希望自己生活在慕家,过得更好,可她更恨,恨她把自己独自一人留在这个陌生的地方,受着所有人的爱护,却没有半点真心。 只有慕生,十岁的年纪,略微稚嫩的面容,却是一脸的冷漠。 只不过没有假仁假义,没有冷嘲热讽。 哭了你娘也不会回来,没有人会帮你的时候,你只有努力活着,才有希望见到你娘。 那时的慕漓独自蹲在后院,泣不成声,手里却握着一把锋利的匕首。 她泪眼婆娑的抬头望他,他却早已走远。 慕漓第一次见到浅浅的时候,也第一次见到了他从未见过的慕生。 他们一起坐在荷花池边,这次浅浅很乖的没有被水浸湿衣裳,歪着脑袋用小脚丫趟着水,偶尔还溅起来几滴落在慕生的脸上。 她急忙伸出小手,帮慕生小心地擦着。 他只是笑笑,示意她没关系。 她马上就笑嘻嘻的继续趟水玩。 我想去水里玩,她忽然又扭头对他说。 不行,衣服又会湿掉。 那我脱了再下去。 ...我说过很多次了,男女有别,你不能在我面前脱衣服。 那,那我小心点,不弄湿。 浅浅,你那么喜欢待在水里? 我...我只是觉得,在水里比较好玩。 慕生叹了口气,去吧,我去帮你拿替换的衣物。 浅浅一高兴,忍不住扑过去一头抱住了慕生,却不想一下子把他推进了池里,两人一起噗通掉进了水里。 池水有慕生半人多高,这么突兀的入水,不免被呛了几口水。 浅浅虽然生在水中,却也不如鱼儿那般熟识水性,直接脸朝下一下子喝了好几口水,被呛得小脸通红,鼻头也红红的。 慕生迅速抱她出水,两人浑身都湿哒哒的,慕生把外袍脱下盖在她身上,准备起身去拿衣物。 却发现怀中人一直抱着自己,似乎不准备撒手。 我马上回来,乖。 怀中人抬起头,迷蒙的看着他。 对不起。我又不听话了。 眼前人一头凌乱的黑发贴着脸颊,水珠在她细嫩白滑的肌肤上滑落,她睁着双眼努力的表达着自己歉意。 俯下身,一个吻轻轻落在她的脸颊。 他拭去她脸上的小水珠,浅笑如玉。 慕漓就在此时望见了这一幕,温润如斯的慕生。 她忽然明白了自己那么多年来,从不敢面对的事实。 子夜,所有人都睡去,只有浅浅一个人坐在池边。 慕漓就那么悄无声息的出现在她身后。 身着一袭绯色流彩暗花锦服,袖口绣着几朵精致的水莲,栩栩若生,靠近一些仿佛可闻到那清新的莲香。裙摆上绣着精美复杂的花纹,腰间用一根同色的玉带缠绕,衬出身姿曼妙。 浅浅一下子便被吸引,移不开眼球,不自觉的围绕着慕漓转。 慕漓拉着浅浅坐在池边,浅浅却拉着她坐在远一点的石凳上。 姐姐,我告诉你哦,那里很容易掉下去的,不能坐那里的,今天浅浅就掉下去了,好危险。 慕漓望着她,这是这么个小丫头,让慕生露出那么她梦寐以求的温柔。 你叫浅浅? 恩。慕浅浅,是阿生帮我取的,嘻嘻,是不是很好听。 是啊,很好听。我叫慕漓。 你也姓慕?那你一定是阿生的妹妹对不对?对了,你怎么那么晚还在外面,我以为所有人都睡觉了呢。 她怔了怔,这个府上,没有人说过她是他的妹妹,他们都二小姐二小姐的叫。 疏离且陌生。 我只是睡不着,天气怪热的。浅浅,你觉得我身上这件衣服好看吗? 浅浅自然赞不绝口。 如果你喜欢,我可以送给你。 浅浅平时穿惯了素色衣物,当穿上这件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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