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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十四岁的老母亲脑溢血，昏迷三日，奇迹般醒来。医生说：“虽然度过了危险期，危险还会发生。不做手术很危险，做手术也有危险，有可能在手术台上走了。”

　　四姐妹商讨后，决定冒险，无论如何做手术能争取更多的活的机会。

　　母亲望着大女儿，目光漂移。她抖动着左手，慢慢地艰难地移到自己的胸前。她用中指摁着胸口，嘴里嗫嚅着，似乎要说什么。

　　大女儿紧紧地瞅着母亲的眼睛。母亲漂移的眼神终于不再漂移，她似乎不再犹豫，而她的中指摁着胸口也不动了。

　　大女儿轻轻地掀开被子，解开穿在母亲身上的病人睡衣，用手慢慢地抚摸着母亲的胸口。她随后解开母亲的内衣，从内衣特制的口袋里掏出了一个套着塑料袋的旧手绢。打开手绢，里面有一张发黄的两寸的年轻男人的黑白照片，肯定不是死去的父亲的照片，脸型差距太大了。

　　四姐妹传看着照片，大家的脸上都疑云重重，也都表情严肃。

　　在老三看照片时，四姑娘突然自言自语道：“这男人好像是已死去的以前的生产队队长，小时候他在我家······对!肯定是他，我在他家玩时，看到过他家相框里有这张照片。”四姑娘的脸色变得很难看。

　　大女儿心里也明白了十之八九。她想起了十五岁时突然从学校回家看见的一幕，那一天下午，母亲的床上，一个男人趴在母亲的身上······

　　照片再传到大女儿手上时，她看见母亲的眼角流出了泪水，而她的眼光似乎紧紧地瞅着照片。

　　大女儿感觉照片背面是不是写着什么，她把照片反过来，照片的反面有四行铅笔数字。第一行数字竟然是她的生日，1964、7、26.第二行数字是1968、10、9.会不会是二妹的生日?第三行可能是三妹的生日，第四行1976、3、18.四妹的生日她记得很清楚，没有错。

　　大女儿把照片递到母亲的手中，母亲用力的将照片又塞到她的手上。之后，母亲闭上了眼睛，而她的脸上竟渗出了汗珠。

　　大女儿猜不透母亲的心思，但她已猜出了母亲的秘密。她把照片重新包裹好，放进自己的坤包里。

　　望着病床上的老母亲，大女儿的泪水含在眼里。她决定保守好母亲的秘密。

　　母亲还是走了，安葬时，大女儿将那个照片放进了母亲的骨灰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