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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高又细的贾小言，顶着一张灰突突的大脸盘，呆头鹅一样杵在我店门口时，我还以为收水费的来了。
　　谁知她是来应聘按摩师的。
　　尽管她把毛衣领子抻到了一个常人无法忍受的高度，下面配一条加肥版的运动裤，远看就像清洁工李婶的年轻版。
　　但万般无奈，我最终还是用了她。我实在缺人缺到了连村姑都可以接受的地步。
　　我店里盘好条顺的姑娘一大早集体被撬走了，撬哪去了不得而知。走之前她们个个冲我笑得狼心狗肺，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她们一再强调。
　　贾小言确实“新”。当我试图委婉地告诉她我开的是家男性SPAR会馆，有一半以上的客人是来看姑娘们穿那种一弯腰就春光毕现的薄衫的，洗头按摩的时候还能顺手在她们滑溜溜的黑丝袜上摸一把时，她惊慌失措的样子像个崭新的处女。
　　她捂紧实在没啥可捂的毛衣领子紧张兮兮地说，不行，我坚决不脱。
　　我强忍着想把她一脚踹进对面包子铺的冲动，眼睁睁地看着她换上八百年没人穿过的灰蓝工作服加肥加大号。
　　接着她嗅了嗅鼻子，说，老板，你家下水道堵了吧。
　　确实堵了，维修工前脚走它后脚就顽固不化地接着堵。贾小言提着扳手冲进卫生间时说了这一天里唯一让我顺心的话，她拍拍白板似的胸脯，大嘴一咧，门牙一龇，憨笑着说，这事包我身上了。
　　
　　2
　　
　　疏通下水道抵消了贾小言的土鳖行头所带来的负面分数。另外一件事，让贾小言第二天就通过了试用期。
　　先是我在去往店里的路上不小心和一个走街窜巷的算命先生撞了个满怀。我一叠声地跟人家道歉，老先生涵养好，非但没发火，还在转身前冲我说了句玄乎其玄的话，他说，要想桃花旺，肥水别流外人田。
　　带着满腹狐疑走进店里，我就明白了算命先生话里的玄机。我那向来生意寂寥的SPAR会馆竟然一夜之间兴隆起来。那些望眼欲穿的男客人们热切地排着队，他们谁都不要，只点贾小言。
　　依旧着一身土鳖行头的贾小言满面春风地在宾客间往来穿梭，见我进门，她夸张地喊，蓝姐，你可来了，快帮我收钱，忙不过来了。
　　到这份儿上，味儿就不对了。第一轮客流散去后，我很直接地将巨大的疑惑挂在脸（我爱我生活文章网：www.52mylife.com）上。
　　贾小言也非常真诚，她直言不讳地说那些都是她叫来的托儿。碧水街阳光洗车行老板娘手底下的小弟们，都熟，顺道来捧她的场。碧水街离我的店面隔了十条街那么远，也太“顺道”了吧。
　　你是那老板娘什么人啊?我赤裸裸地问。
　　情人。贾小言同样赤裸裸地答我。
　　我呆了三分钟反应过来了。也许她说的是真的，她这种造型的女人保不齐会有口味独特性取向模糊的女人青睐。
　　电光石火间，我忽然明白了贾小言为什么会放着老板娘手下的红人不做，跑来应下我这店里的苦差。
　　她是奔我这个传闻中的女同性恋者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