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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风,恭喜你,你的游乐场来了一位永久的游客,永久…… 后来才知道那个悲惨的真相是,每天这个倒霉蛋都要可怜巴巴地看着我们堆泥人玩沙子,在脏兮兮的滑梯上尖叫着滑来滑去,我们大声吵架互相嚷嚷,卖力哭鼻子争抢糖果……杜西风说,你都不知道我有多羡慕你们,可是我不敢和你们玩,衣服脏了我妈会念叨半小时批评我没教养,我只有上不完的补习班,连看动画片都是呱啦呱啦的国外版……我连话都不想和佣人说,我也不想和我妈说话。 读这家幼儿园那是因为外界传言这家幼儿园教学质量严谨,很显然,这是一场美丽的误会。甚至我以为的骄傲眼神,都只是一个因为无法加入集体玩乐的小孩最可怜也是最无奈的表达方式了。他也有他的自尊,庞大的,习惯了用满不在乎的骄傲来掩饰内心的空虚和孤单。而这一切,都是很久很久后我才明白的,他说的……一个人的游乐场。 去他的教养!杜西风很不雅地竖起了中指。可怜的杜妈妈,竭力培养的儿子终究还是长成了一个叛逆的流氓。 曾经一度,我并不想和这个一件衬衣就几千块的富二代玩,觉得有失身份——有失他的身份。再者,我又不是拜金女,我没想坐在宝马里哭。 他耸耸肩堵了我很多次。“喂!徐不言,不要装作不认识我哦!我早就看到你瞄我了!你还装!”我被逼无奈只得陪他上自习、看电影、购物……资产阶级有时候确实比无产阶级强大,你懂的。我只是很好奇,他为何不和自己同一个圈子的人玩儿,真是个怪人。 我对杜西风的误解很显然让他不满意,“第一我不嗑药,第二我不是败家子!第三我玩归玩,但是绝不伤害别人,你情我愿的感情不是玩弄。我做人有自己的原则。” 我呸了一声,“那你一边玩儿去吧,孩子。玩死你!” 杜西风说这辈子第一次当军师就是帮我追到了难搞的陆襄,却把我推进了火坑。 “对不起……”他一脸惭愧,仿佛他害了我终身。 我用拳头敲敲他的肩膀,“不,应该是谢谢你。”他帮我写情书,帮我踩点,教我怎么在适当的时机下手和下口……带我买新衣,说什么女为悦己者容,丢掉你那些土兮兮的小棉裙吧,男人压根不感兴趣;还在我脸上涂涂抹抹教我化妆,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我差点儿以为认错人了。他还不厌其烦地教我抛媚眼和嘟嘴巴,白眼翻了半天后才明白什么叫醉眼蒙蒙欲语还休……他让我知道了,这个世界没有追不到的男人,只有技术不好的追求者。 别怀疑,我用余下的人生证明了杜西风的歪理邪说其实都是人生真谛。 保安冲过来制止她们,呵斥她们,整个走廊乱得像一锅粥。 我贴着墙壁,舔了舔嘴角,咸湿的血腥味。几分钟后,医生从急诊室里走出来,心疼地看了我一眼,然后对她们说道:“已经过了危险期,不过还要观察一周。脊椎受损严重,可能会……瘫痪。” “啊——”又是一阵呼天抢地的呐喊,我只觉得一盆又一盆的冷水从我头上哗啦啦浇下来,淋得我浑身打冷战。那个医生给我使了个颜色,让我跟过去。“不言,是我给你打的电话。本来你父亲打算瞒着你的。” 他理了理我乱糟糟的头发,叹了一口气,“一死一伤。你爸受了点儿轻伤,为了避免那些家属动粗,我让他在办公室避一避。一会儿交警大队的人过来,你爸可能会被拘留。至于其他的具体事宜,要看法院怎么判了。” 我的牙齿一直咯咯响,“刘叔叔,我爸……开了那么多年的车,鸭子都没有撞到过,怎么会出这么严重的车祸。”刘叔叔是我爸当年的同学,这家医院急诊部门的外科医生。 他摇摇头,“我问过你爸,他说当时就觉得特别疲惫,也没有喝酒。身体似乎也没什么问题,估计是昨晚没睡好,再加上上了年纪……只是这家人负担很重,伤亡的两人都是家中主要劳动力。膝下有两个正在念书的小孩,还有八旬老人。赔偿金抛开车保的,你们家可能还需要支付一笔庞大的数字。不言,我希望你坚强点。” 我贴着冰冷的瓷砖,头脑发热,只得大口大口地呼吸让自己冷静下来。 刘叔叔递给我一张名片,“医院这边,我会尽最大努力帮助他们。有什么需要,随时给叔叔打电话。” 我颓然地“嗯”了一声,嗓子堵住了似的说不出任何话。我没有去父亲待着的房间,我知道他一定需要一个人好好静一静。 一会儿,几个警察走进了办公室,父亲被带了出来。那家人作势又要扑上去,被警察喝住了,其中一个中年男人跟着警察一起去做笔录。 我和父亲这样遥遥望着,他红着眼圈冲我摆摆手示意我回去。我看着他两鬓微白的头发突然哭出声来,我冲过去扑到他怀里大哭,死活不让警察带他走。 父亲摸摸我额头上青了的小包,沙哑地说:“徐徐,你先回家吧。记得要按时去上课。” 我含着眼泪点点头,我的哭声混合着那些家属的哭声编制成了一首悲戚的离歌。 父亲推开我,走到衣着简陋的他们面前深深鞠了一躬,“真是太对不起了,我会尽我全力赔偿你们。都是我的责任,我不会逃避的。”可是那个该死的胖女人还是冲过去厮打我的父亲。 我怒吼一声:“够了!你们还想怎么样!我爸爸就不是人吗?!” 一瞬间,哭声,闹声,所有的声音都静止了,我咬咬牙走到父亲面前,握着他的手,“爸,我在家等你。” 凉风吹过狭长的走廊,尽头是急诊室已经熄灭的灯。喧嚣的尘世突然寂静,我如被抛弃的孤鸟,迎着烈日寻找归家的路。 空荡荡的房间里,我呆呆地坐在父亲书房的椅子上一动也不动,如同行尸走肉般呆滞却再也流不出一滴泪水。我变成了干涸却痛苦的麦田,被这炙热煎熬、压榨。 这座城市,我突然觉得它变成了一座十足的伤城,充满了悲痛和哀悼。 我想了想,只得给杜西风打过去。他言语有些吃力,似乎喝了不少酒,“小妞儿,终于想我啦!” 那头音乐劲爆,人声鼎沸,我听着他的呐喊,突然觉得喉头一阵哽咽,嘴巴张了好久才有力气开口,我才知道,原来求人也是一件艰难的事情。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狠狠闭上眼睛一口气说了出来,“你警局里认识人吗?或者,律师也行?” 他那么聪明,立刻正色问道:“你在哪里,我马上过来!” 杜西风披星戴月赶过来的时候,刚好十二点,他一身酒味,明显刚从PUB出来。我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杜西风,抛开了所有的玩世不恭,那么冷静地询问我事情的来龙去脉。 当我看到他的眉头越皱越紧的时候,知道事情的严重性远远超出了我的预想。 他立刻开始拨电话,似乎一个关机,一个无法接通,打了好多通都没人应答。毕竟现在大半夜的,但他还是皱着眉头锲而不舍,许久许久他脸上终于露出了欣喜的笑容,“方律师吗?我是杜西风。对,杜凯的儿子。我想咨询一下……”他一边嗯嗯回答,一边把视线移开假装不看我,他越这样我越担心。 他毫不客气一巴掌扇过来,“够了!徐徐!黎叔不敢给你打电话说这件事情,怕你承受不了,才先告诉我的!你爸现在就躺在病房里,你在这里闹有什么用!还不快进去看看他。” 他搂着快要哭瘫的我进了病房,刘叔叔正在擦眼角,他看到我就低下了头,“上次你爸开车出来就是因为突然觉得身体有点儿不舒服,当时建议他检查一下身体,他没答应非说自己没病……那边说他走得很安详,睡着了走的。脑溢血……他没有痛苦……” 我的父亲,两天前还隔着玻璃窗与我通话,此刻正安静地躺在病床上,神情安详得不可思议。 枕头上放着他的金丝眼镜,左边镜片已经裂了一条缝。我不知道这样仓促离去的父亲是带着怎样赎罪的心,那样善良的一个男人,如果他活着将会一辈子受内心的折磨,我甚至怀疑他的离去是老天对他的解脱…… 我的眼前仿佛蒙了一层水雾,努力擦掉又会再次浮现,我的父亲就在一片水雾中离开了我。我这辈子的眼泪就在那半个月中落尽了,前半世其乐融融的幸福被老天加倍夺去。 “徐徐,坚强点儿。”杜西风一直紧紧拽着我的手,他害怕我倒下去。 我大口大口吸气,脑子里一片混乱,却还是点点头,“我没事……没事的……” 家中亲戚稀薄,父亲的后事由我一手操办,简洁朴素的葬礼,西山的陵园……我似乎一夜长大,收起了眼泪摆出成年人冷漠的姿态应对着虚妄的人生。我从此不再旷课,每日淹在图书馆里拼命学习。英语考级,日语也是要学的,专业课必须九十分才可以拿奖学金。 我憔悴得不成人形,陆襄忙得像个陀螺对我不闻不问,坊间传闻他终于当上了学生会主席,因为他追到了副校长的侄女。 我每个月都去看那个卧病在床的中年男人,提着水果和一大堆营养品。即使他家人骂得很难听,我也是强忍着不哭,帮忙做点儿事情。 我亦没有说,我看着你周围的女孩一圈圈来,一圈圈走,仿佛永不结束的圆舞曲。你是个风度翩翩的王子,百花为你盛放,可是我却不想成为那么庸俗的一朵,哪怕是……真的,真的心动过。 我始终记得,在这个冷酷的世界,只有你和我父亲叫我重叠的姓——徐徐。 徐徐。 这个世界, 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陆襄站在讲台上讲话,抑扬顿挫才华横溢,适当的幽默逗得下面一群干事们花枝乱颤。 我在门缝里看着这个光芒四射的少年,其实他一直就是个当领导的料,口才了得人才也了得。再进入学生会那个明争暗斗的地方,毕业后肯定更是练就出钢筋铁骨。杜西风说那就是少林寺的木人巷,混出来的都是一等一的高手。 我吃着中药一点点调养胃,再不用每吃一道甜食都要计算它的卡路里,陆襄约我见面时,我手里还捏着一个可爱多。 我们坐在公园的长椅上,满天繁星,一切仿佛又回到了起点。我在这张长椅上对他告白,而他在这里与我道别。 我看不清陆襄的眼睛,只有夜风拂过我冰凉的脸。 “你记得我与你讲过我爸的事情吧。他被人冤枉要白白蹲十五年监狱,不算今天,还有三年零四十天。而他的儿子从小到大都背负着老爸是犯人的包袱成长……他被人唾骂,被人欺负,被人看不起……这些东西陪伴了他好久好久……” 我习惯性地在黑暗中摸索,试图抓住他的手,给他一点温暖。 “不言,你的爸爸就是当年判我父亲重刑的法官……我每次看到你,都会忍不住想要狠狠地,狠狠地折磨你,让你体会我当初的痛。”他的声音始终那么冷酷,嗓子却在微微颤抖。 陆襄是我高中同学,这个高高在上的班长、数学课代表、化学课代表,一直都是我仰望的对象。他高大瘦削的身影总会在梦里纠缠得我晕头转向,他优秀得让我惭愧不已。 而我呢,只是一个傻傻的胖子,胖到在走廊上都会被女生推开,她们大声嘲笑我:“徐不言,走廊这么窄,你这么胖都把路挡完了。” 每一次体检都让我生不如死,大家都雀跃着打赌我会不会比去年更胖,我的体重会不会突破一百五十斤。我是个可耻的胖子,死了也只是一个该死的胖子!最伟大的赞美不过是个善良的胖子! 我默默喜欢着陆襄,努力想要考得好一点,再好一点,这样就可以和他念同一个大学了。我偷偷跟踪他,知道他住在哪里,喜欢吃什么,喜欢什么颜色,喜欢谁的书……我甚至冒着被逮到的危险偷了他抽屉里的一本小说,卡夫卡的《变形记》。每个夜里,都躺在床上一遍一遍地读,读那些悲伤的字眼。我以为这样的我,就可以与陆襄靠得近一点儿,再近一点儿。 我不敢多吃东西,吃完就躲在厕所里用指头在喉咙里拼命抠,试图把所有吃进去的东西都吐出来……我害怕自己真的一年一年地胖下去,一直吐到面色苍白,胃下垂。 可是这些,换来的却是毕业典礼那天晚上,陆襄站在路灯下对我冷冷的话语,“我不喜欢一只愚蠢的猪。”那一刻,我生不如死。 整个高中三年,我一直如同向日葵般追逐着阳光,转得头晕目眩了才明白——其实他对于我,从来没有施舍半点光热的心情。 每个胖子都有一颗敏感的心,我的心被那句话伤得千疮百孔。 我用尽毕生心血好歹与陆襄考了同一所大学,精疲力竭如同执著的夸父,追逐着烈日,势要得到那片光芒,却不知道惨烈的代价是粉身碎骨。悲哀的毛毛虫终于蜕变成了蝴蝶,才知道对方其实喜欢的是蜻蜓。多么可悲! 他说着那些残忍的过往,我低头思索了许久才哑然一笑,“其实我都知道的……那天我爸下班回来,一个人在书房里喝酒。我爸是极少喝酒的人,他摇着我的胳膊问我,‘徐徐,他为什么要那么傻呢?可是如果不那么傻,他就得不到那些钱,他会过得更惨!那个人来找我,跪在我面前,头都快要磕破了……一个年纪比我还要大的男人跪在我面前……你说我该怎么办?他老婆要动手术,急需那笔钱,他儿子还要念书……’那个时候我就知道陆叔叔的事,其实从头到尾不知道真相的是你。你爸是李老板的司机,替他顶包可以得到三十万,那是你妈的手术费,也是未来你们母子生活的支柱。陆襄,当你认真喜欢一个人的时候,你会连他家里猫的名字都知道,又怎么会不了解对方的家庭呢?” 陆襄的呼吸越来越急促,紧紧拽着我的手浑身发抖,却说不出半个字。 我揉了揉酸涩的眼角,“陆襄,我爱你只是因为你。而你不爱我,却因为很多原因。陆襄……我胖过丑过,但我从未蠢过。我知道那些都是你故意的,故意和我在一起,又故意在我眼皮底下和别人约会牵手……我懂,我懂你要我知道你的痛苦,你的不快乐,你以为你所有的不幸都是我父亲造成的,而你唯一可以报复的人就是我……陆襄——”我仰着头,想要把眼泪吞下去,可是它们还是很不争气地流了下来,“我一直在等,等到某一天你会真正喜欢上我,而我会假装云淡风轻地告诉你真相,然后说我原谅你,我从来没有怪过你……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未来的路我们可以一起走下去……” 我听到了陆襄努力压抑的哽咽声,可是我还是要说下去。 “曾传闻某晚,林夕心情很烦躁,很想找明哥倾诉,于是打电话给明哥。可是明哥却心不在焉,林夕就说不下去了。明哥就说,那不如你去写歌咯,于是就有了这首《假如让我说下去》。 你还记得嘛,我曾经在好多个夜晚给你打过电话,想对你说些什么,你总会在最不恰当的时候打断我想要继续的话,从那时,我就会唱这首歌了。” 我仰着头靠在舒适的沙发上,头轻轻滑向他的肩膀,“因为那个时候的我,知道你会说什么,也害怕你说出那些话。我害怕你说了,我们连朋友都不是了……而那个时候的我,还沉迷在陆襄的折磨里不可自拔。” 我们静静靠着彼此的肩膀,就这样睡着了。 假如让我说下去……假如让我说下去……我们之间还有什么可以说的呢…… 天边的启明星孤独地悬挂在那里,我没有搭杜西风的车,想要一个人走回家,我已经很久没有呼吸过早晨的空气了。 “徐徐——”杜西风在后面叫我。 “我妈一个人在英格兰太寂寞,想让我去陪她。签证其实早就下来了……最近这两个月你恢复得很好,那徐徐……我要走了。”他自小父母离异,一直跟着做房地产生意的父亲生活在C城,母亲一个人在英格兰。 我在晨风中僵化成了岩石,一道闪电劈得我粉身碎骨!许久许久,我才有力气抬起手臂挥了挥,“再见!杜西风!” 仿佛早就料到了这样的结局,我们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我们也拥有截然不同的人生……这,也是我没有说下去的原因。 我知道,你终究会飞向更广阔的天空,而我却眷恋这幽幽大地。 只是杜西风,你永远不会知道,那个夜里,我曾那样专注地望着你熟睡的脸,偷偷地……偷偷地……吻了下去。 我不敢回头,我害怕杜西风看到我泪流满面的样子。我这样的蠢货,曾经的大胖子,从来没有珍惜过他对我的好,从来没有想过他一直待在我身边是抱着怎样的心情。他帮我追陆襄,把我一点点打造成陆襄可能喜欢的模样……却从来不知道,他的心也是肉长的,也会受伤……也会痛。 晚上,一个陌生的号码一直在呼叫我,一瞬间,我竟然没有想起那是陆襄的手机号码。你看,时间才是最有效的橡皮擦,什么伤痕什么过往都可以逐渐消去。 我接通了电话,却始终没有说话。 “不言……原谅我……”只是一句话,我的眼泪就落了下来,仿佛所有的辛苦都有了回报。他的声音沙哑得那么不真实,我甚至以为我在做梦。 “你说得没错,我和你在一起只是为了报复你的父亲。可是我却忽视了自己的心,到底对你是怎样的感觉。我的心像被扭曲了一样,折磨你让你痛苦……我以为那样就可以弥补你们亏欠我父亲的罪孽。不言……我以为你会永远在我身边,无论什么时候我回头都可以紧紧拽着你的手,可是不知道这样自私又愚蠢的我正一点点把你推向另一个人的怀抱……每一次的相遇根本不是什么巧合,我是故意跟踪你的……我看到你们在一起,我嫉妒得发狂,我仿佛习惯了用伤害和折磨来表达自己的情感……哪怕明知道那样会把你越推越远……” 我咬着拳头,眼泪一滴滴打在手背上,触目惊心。 “不言,我甚至从未想过和你分手。在你伤心难过的时候,我每次想要站出来时,你的身边却已经有了杜西风。我知道,他对你的帮助一定比我多。我知道……卑劣的人是无法拥有爱情的,这是我自作自受……是我活该……可是在我内心深处还是抱着小小的期冀,我希望你明白我那么努力地想要往上爬,除了希望出人头地外,我也想让以后的你过得幸福一点点……我以为我们彼此折磨就会相伴到老,我以为永远不让你看到我的心,你就会永远停留在我身边……不言,我是不是很傻?” 我呜咽着,回答不出任何话,我的喉咙被巨大的悲伤死死堵住。 “不言……我甚至开始想念和你在一起时……那种痛了。” 我“啪”一声挂断电话,却听到了门铃响。 陆襄捏着手机,泪流满面地站在那里。我们望着彼此很久很久,他想要来抱住我却被我轻轻推开了。 我望着他通红的双眼,轻轻擦掉他脸颊的泪水,一字一顿道:“陆襄,谢谢你。我的青春没有白白付出……我只是希望你快乐,希望你的心再也不要有那么沉重的包袱……虽然,我不能陪在你身边了。但我知道未来的你,一定会成为了不起的人物。我不能陪你一生,但我感激你让我陪了你一程……” 他绝望地闭上双眼,把我湿漉漉的右手拿了下来,“徐不言,你要记得,我从未对你说过那三个字。”然后他转身离去了。我破涕为笑,是了,这才是我所熟知的、足够骄傲的陆襄。只有这样的你,才能够勇敢走完残酷的人生。我知道,你一定会成为一个优秀的男人,因为你够无情。 刚要关上房门,杜西风就从楼梯上窜了下来,他狠狠拽着我的肩膀怒气冲冲地把我拖了进去,“真是一刻不看着那个家伙就不行!你呀,我差点儿以为你扛不住他的糖衣炮弹了,还好没让我失望。哼!” 他陷在沙发上自言自语,“不行不行,这家伙太可怕了。原本我打算去陪我妈一阵子的,现在这种危机时刻怎么敢走。说不定几个月后回来,你又成了别人的女朋友……”他懊恼地抓扯着自己的头发,一脸憔悴。 我看着他,什么也没有说,只是走过去轻轻环着他宽阔的肩膀。 “不管未来怎么样,此刻我陪你玩。” 杜西风,未来只是未来而已,此刻我想走近你的游乐场,陪你坐旋转木马,陪你溜滑梯,陪你玩过山车……让两个孤独的人互相依靠互相取暖吧。 ——喂,要一起玩捏泥人吗? 一个小女孩垂着两条亮晶晶的鼻涕,举着一盒橡皮泥走向了角落里的小男孩。 小男孩脸上闪过一丝狂喜,抬起头来依旧是张冷冰冰的脸。 ——你鼻涕快要流下来了,真是个脏小孩!不过……我喜欢玩捏泥人。 西风,你还记得吗?十六年前的我们,其实已经一起玩过了。 西风,恭喜你,你的游乐场来了一位永久的游客,永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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