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在心中永远的痛
王芳菲,现年27岁,工程师
9年前,在我求学的那座普通高中里,只有我一人脱颖而出,考入了国家重点大学。我十分珍惜这次天赐的绝佳机遇,牢记着当了一辈子工人的父亲母亲“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的教导,满怀凌云壮志迈进了这座名牌大学的门槛。
豆蔻年华,正是少男少女的青春萌动期,虽然对爱情并不深谙其厚重的底蕴,但总觉得有爱情相伴的每一天,就多了一种牵挂,多了一种互动。大一时,谈恋爱的同窗匹配率尚不足五分之一,可到了大二下学期,成双成对率已经直线飙升到三分之二还强。同寝的10位姐妹,已经有8位“名花有主”,剩下的只有我和那个叫良子的女孩。我自诩颇有才气,极有气质,再加之1.67米的身高,白皙娇嫩的肌肤,班级学习委员的地位,自然是鹤立鸡群的佼佼者;而良子可就惨了:1.56米的地缸般粗矮身材,肤色又整个一个“黑非洲”,期末考试从来没有门门功课一次通过,总要被“抓”补考,她自然是在“三等残废”的另册。
虽然,向我频频“放电”,或是公开示爱的男孩子,多得足够一个加强排;虽然,我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感到自己是“物有所值”,蛮有女人味的,可我依旧“僧面佛面全不看”。然而,没有男孩子相伴的岁月很孤单,没有男孩子出行的旅途不安全,尤其每到周末看到人家成双成对,卿卿我我的样子,一种失落感、孤独感总会在心头骚动,一种渴望与异性交往的意念在心中涌动、升腾。加之同寝的姐妹们轮番向我进行初恋情愫再教育,用强烈的炮火轰我封闭的伊甸园。什么交了男友孤独时可以免却思乡之苦啦,什么有了男友大事小事有人帮忙啦,什么有了男友外出就有了义务保镖啦。夜半静思,仔细想一想可也是。
于是,我开始对男同窗分类排队过“筛子”,寻觅与自己般配的佼佼者。终于,一位叫刘刚的男孩子进入了我的视线--体育健将般的身材,浑厚而富磁性的男中音,是时下“白雪公主”情有独钟的“白马王子”类型。向刘刚求爱的女孩子,一茬接一茬溃不成军地败下阵来,只收获了一捧接一捧的伤心泪,这更加坚定了我追求他的决心。
然而,我是个极为自负、极为清高、又极有自尊的女孩子,自打父母赐给我这条生命以来,我还从来没有求过谁。在寻觅情人这个问题上,我自然不肯主动出击,更不肯低下自己那颗高贵的头颅。可怎样才能让他知道我的一片芳心、一往情深呢?自诩为高智商的我,此时却不能脱俗地用上了一种低级韬略:暗示。希望通过频频暗示,让他能读懂我的爱,读懂我的情,乖乖地拜倒我的石榴裙下向我开口:求爱。每天中午到食堂打饭的人,总要排起长龙,刘刚却每每姗姗来迟排在队尾,等他排到窗口,也只能买到一点残汤剩饭了。于是,每到中午还没等下课,我就提前来到食堂,排在靠前的位置上,眼睛直盯着门口,只要刘刚一出现,我就会打一个“V”型手势,把他勾过来。刘刚很感激。刘刚是系文艺部部长,是学生们公认的活跃分子,尤其每到周末的卡拉0K擂台争霸赛。只要刘刚一登台,一展歌喉,准会引来一片喝彩声。对卡拉0K这类低级游戏,我以往总是退避三舍,不愿遭受那无情的噪音污染。可如今,我却成了准歌迷,每个周末擂台争霸赛,我都要抢占第一排的显要位置,吹着最响亮的哨子。刘刚果然注意到我了,有一次他还在台上向我所在的方位打了一个潇洒的“V”型手势,我很昂奋。还有一次,我竟在众目睽睽之下跑上台去,把一束鲜花献给了他,引起了全场一片唏嘘声。
眼看离校的时日一天天逼近,我的心也变得愈发焦灼与不安起来。刘刚是真的不懂我的心,还是揣着明白装糊涂?此时,我甚或产生了一种危机感,“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倘若错过了离校前的机会,一旦走出校门,天各一方之后,风情万种、清纯靓丽的女孩多得是。倘若刘刚被她们之中的任何一位掳了去,都会是我今生今世最大的憾事。于是,我不得不加大暗示的力度。晚上,我把刘刚约到校园边那片白桦林中,那里是同窗们公认的“情人角”,我们一直谈到交午夜,谈到林中只有我们两个人的时候。可我们谈的内容,又无非是学业、工作、志向,谁也没有率先切人敏感的主题。几次想开口表态,却又总是”话到嘴边留半句”地咽了回去。
星期天,同寝的女孩们都和各自的情人到他们想去的地方,做他们乐意做的事情去了。我把自己关在寝室里,为刘刚写了一封情真意切的情书,信中坦陈了我对他的景仰与爱慕,倾述了我对他长久的全身心暗恋,企盼我们能真情相恋,真心相爱,牵手走过有风雨也有歌的人生旅途。我拜托良子送信,良子犹豫了一下才去。
第二天中午,良子给我传回来一张纸条,上面是刘刚的笔迹。他邀请我晚上到咖啡馆见面,我悬着的一颗心终于落了地,多年的暗恋今年总会收获一个圆满的结局了。我认真妆点一番,把自己打扮得十分妩媚、十分淑女。当我如约走进那家咖啡馆快速扫描时,却没有发现他的身影。良子向我道出了一段隐情:原来,早在半年前,她就与刘刚确立了恋人关系。“傻妹子,这事不怨刘刚不怨我,其实都怨你自己……”听着良子的谆谆教导,我含泪低下了高傲的头颅。
平心而论,我与刘刚是天生地造的幸福一对,可由于我对他“爱你在心口不开”,没有把握住机遇,把真爱直言不讳地表露出来,只是处于暗恋的封闭状态;才使我们与那份情缘失之交臂,抱憾终生。如今,虽然事过境迁,虽然刘刚与良子早已步人婚姻的殿堂,虽然我已为人妇,但只要一想起那段暗恋的往事,那段无果的暗恋,心里除了隐隐作痛还有悔。
(卢守义)
都是暗恋惹的祸
汪洋,现年28岁,国企职员
养母告诉我,我是一个苦命的女孩,是一个被未婚先孕的父母遗弃的私生女。
28年前早春的一天,养母下班后途经一个垃圾场时,捡到了一个尚不足满月的女婴,那就是我。养母希望我福大命大前程博大,就给我取了个颇具寓意的名字“汪洋”。从此,善良的养母就把我看成了她生命的一部分,一把屎一把尿地把我拉扯成人,又供我读了技工学校,毕业后被分配到一家国有大厂当技工。为了我,养母这一辈子没有结婚,我决心要好好报答老人家。
光阴荏苒,转眼我已经21岁,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前来说媒的热心人,穷追不舍的男孩子,“你方唱罢我登台”。每当此时,养母总要对我千叮咛万嘱咐:“一要抓紧,二要注意政策。”转眼,又是两年时光过去,养母见我没有男朋友的迹象,就托人给我介绍了一位在银行供职的男孩子。小伙子一表人才,收入也相当可观,可我却固执地连见一面的机会也没舍得馈赠给人家。我对愁眉不展的养母说:“老妈,女孩的心事你别猜,猜来猜去你也猜不明白!早晚有一天,女儿会把一个风流倜傥的女婿领回家……”
其实,我早就有了意中人。
上班之后,车间主任让一位名叫王伟的师兄对我进行传帮带。我们之间形影不离,亲密接触的机会多了起来。有人说,一个女孩往往会爱上与她接触最多的那个男孩,也许是吧!这位年长我8岁的师兄对我这位小师妹恪尽着父兄的双重职责,工作上耐心传授技艺,生活上呵护得无微不至。那天下班后,我与师兄在回家途中突然天降暴雨,师兄把自己的雨衣给我披上,自己却淋出了重感冒,一连三日高烧不退。正是这件看似普通的小事,使我看到了师兄的善良与细腻,对他产生了浓浓的恋情,一种心照不宣的暗恋:嫁给这样的男孩,多好!
背地里,时常有这样的风言风语传进耳际:“洋子太痴情了,人家王伟已经谈了女朋友,她还蒙在鼓里呢广我不信,他们怎么能比我更了解王伟?也有人向我不断地敲边鼓:“洋子,听说王伟正在筹办婚事,你不去张罗张罗?”这怎么可能呢,有这档子事师兄怎能不事先告诉我?直到突然有一天,王伟把一张大红结婚请柬递给我手中时,有一种被欺骗的感觉袭上我的心头--他玩弄了我的真感情,对这个花心男人,我要实施报复行动。
王伟结婚前夜,我摸到了他富丽堂皇的新房,把所有家什砸了个稀巴烂,不知所措的师兄瞪大了不知所措的眼睛,无奈之中报了警,我被110的警察叔叔请到了局子里;在这个神圣的执法机关,我竟歇斯底里地又哭又闹,砸毁了一部电话。后来,警察叔叔把我送到了精神病院。经检验,医生说我是由于情绪长期受到压抑,心理受到突发性事件打击导致的抑郁性精神病。
一位已经退休的心理咨询专家,不收分文就开始了心理咨询工作。什么心理疏导法,情绪释难法,暗示转移法,他积累了大半生的医疗成果,几乎都派上了用场。虽然有些效果,但一想起暗恋时的热烈场面与失恋后的伤心往事,我的情绪又会极不稳定,病情也会出现反复。星期天,养母拎着厚厚的礼物,带我再次拜见了那位心理咨询专家,求他老人家无论如何要救救她的女儿。专家没有收礼,却爽快地答应了养母的要求,他说他要冒着风险试一试“双向疏导法”,请王伟出面解开系在我心头的千千结。
已经娶妻生子的师兄极富同情心,一副深感内疚的样子。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我真的很激动,很开心,也很快活,仿佛又回到了心照不宣的暗恋岁月中。我们谈过去,谈现在,也谈未来,时常谈笑风生,尽情开怀,我的病情也开始稳定好转。突然有一天,当我正在与师兄交谈时,一个瘦高身材的少妇冲了进来,照着王伟的左颊扇了一记响亮的耳光后,又冲着我破口大骂。大意是骂我是鬼迷心窍的“狐狸精”,自作多情的“女妖精”,是不要脸的“偏执狂”。我惊呆了,惊得呆若木鸡,连一句反击的话也说不出来。自从我患病以来,听到的都是抚慰的话,而只有她--王伟的妻子才敢这样骂我。
正是这次痛骂,才使我从混沌的思维定势中清醒过来,才使我理智地审视起自己的所作所为:王伟有什么错?他并没有对暗恋者有什么承诺。王伟的妻子有什么错?她也在遭受着夫妻情感被暗恋者分割的苦痛。有错的全是单相思的我,这一切都是暗恋惹的祸。那一次痛骂,成了我病情好转的绝佳契机,使我从暗恋的沼泽中走了出来。
(守义)
苦涩与甜蜜同在
杨建青,现年30岁,护士长
我中专毕业的时候才18岁,分配在一家中医院骨伤科做护士。每天打针、换药这类的事重复多了,不免觉得单调,尤其是晚上一个人值夜班的时候,还难免产生一丝寂寞,我们同科室的姐妹们就喜欢跟自己熟悉的病人聊天,而我则把所有的闲遐时间都用来看书,我喜欢文学,有时自己也学着写点,但我从未想过拿出去发表,我觉得留给自己欣赏也是一种快乐。
但姐妹们却不肯饶我,笑我在构思自己的爱情。都说当护士成熟早,我们医院的护士都是很早就结婚生子的,--则是护士工作的性质,使她们过早地踏人社会,二则是她们的接触面比较大,试想,一个病人住院,会有多少亲朋好友探望,其中不乏优秀者,所以不到半年时间,与我同进医院的护士,都“名花有主”。看着每天下班后,小姐妹们一个个挽着“护花使者”的胳膊的那份酸劲,我狠狠地下定决心,不到25岁绝不涉足爱河,我有太多的事情要做,我绝不愿过早地为家事累赘,虽然一次次下定这样的决心,但我还是时不时会涌起一丝孤寂。我家在外地,在这座城市里举目无亲,连母亲都来信劝我:一个人在外面,碰上合适的男孩,不妨先处处,各方面也有个照应。但生性倔犟的我宁愿自己独自忍受孤寂,也绝不动摇自己的信仰。
不过,我这个倔犟的信仰很快就崩溃了。一年后,因为我的突出表现,被调到了高干病房。
高于病房的病人非贵则富,很不好伺候,进出探望的人又多非等闲之辈,出手阔绰,气度不凡,我不喜欢他们这种作派,就尽量避免跟他们接触,每天例行我的工作后,也总是马上回到值班室,一头扎在书堆里,病房不叫,我绝对不会抬起头来,虽有些“冷漠”的闲言碎语传到耳里,例也相干无事,我甚至为自己的清静暗自庆幸。
但好景不长,我的这种清静半年后就被破坏了,原因是每天夜里11点后,总有一个男人同样捧着书陪我。虽互不相干,但多少还是扰乱了我的心。我不满地用目光瞥他一眼,没想到这一眼,就会让我的心神不守舍一辈子。他长着一张所有爱挑剔的女孩都无话可说的俊美的脸,闭着嘴都露出笑意。
我被自己的神不守舍折磨了整整一个星期后,终于一改往日的“冷漠”,主动向他和他的家人靠近。但他们的心都系在刚从死神手里挣脱的老父亲身上。根本无瑕顾及我这个“小丫头”,好不容易等到“老父亲”过了危险期,他们的目光在我身上停留时,“老父亲”又被转到北京治疗去了,后来我私下多方打听,还是没得到任何消息,可自此后,我的心就再也无法安定了,只要一个人值夜班,就满脑子是他的影子。
就在我被自己折磨得快要发疯的时候,我终于再次看见了他的老父亲,不过这次是被急救车送来的,躺在急救室里抢救了两天三夜,那些天,我有时间就泡在急诊室里,科里的同事都对我的“假积极”纳闷,其实只有我自己知道自己在,找谁。
终于第四天凌晨5点,他竟奇迹般降临了。虽然因为焦虑,他的声音有些颤抖,但还是很友好地隔着玻璃门冲我招呼。我的激情一下子被点燃了……
接下来的日子,只要我当班,他就偷偷塞些零食、水果给我,我值夜班时,他仍旧捧本书在旁边陪我,但两人都无瑕看书,而是漫无目的地神侃。每每我总是被他的幽默、俏皮逗得忍俊不禁。几次想把自己对他的思念告诉他,话到嘴边又咽回去了。说来可能不信,这以后,他父亲每年都会住院两次,我们夜深人静时,在值班室神聊的机会有上百次,我竟一次也没勇气开出口来。
终于在5年后的一天,我收到他的结婚请柬……
后来,别人也给我介绍了几个条件不错的小伙子,但我总抹不去他的影子,我知道这样不好,但我没办法。
(蒙学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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